《詩經》三百章中寫道:“關關雎鳩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這首詩句通過美麗的鳥語花香的姿態來表達愛意和揮之不去的恭維,它展現了人類愛情的美麗。
性和愛一直是一個迷人的話題。在《自私的基因》一書中,理查德·道金斯指出,性問題的根源來自於男女對子女“投資”的差異:女性採取大量投資的“誠實策略”,而男性則採取少量投資的“狡猾策略”。其主要表現為:男性性細胞小,數量多,女性性細胞大,數量少。
雄鳥和雌鳥的“投資”差異尤其顯著。雄性只提供極少量的精子,而雌性要提供一個營養豐富的巨大的卵細胞——鳥蛋。此外,在大多數情況下,雌性也負責孵卵和孵卵。因此,雌鳥在選擇配偶時總是保守謹慎,以確保每一次“投資”的成功。另一方面,雄性則採取“狡猾的策略”來尋找儘可能多的配偶。這樣,就形成了一個多姿多彩、趣味盎然的鳥類求愛展示。
錦雞亮翅
紅腹錦雞是我國特有的觀賞珍稀鳥類,自古以來深受人們喜愛。宋徽宗趙佶曾在《芙蓉錦雞圖》上提有詩句“秋勁拒霜盛,峨冠錦羽雞”。《芙蓉錦雞圖》上只畫有一隻錦雞,這只錦雞是雄雞還是雌雞呢?當然,是雄雞,因為只有雄雞是如此美麗,而雌性是灰褐色的,僅僅有一點黑色的條紋。這是為什麼?
達爾文晚年著有《人類起源與性選擇》。在這本書中,他提出了另一種進化驅動力——性別選擇。他認為同性個體(通常是男性)之間對交配機會的競爭會促進性狀的進化。雌性通常會選擇與有直接好處的雄性交配,或者至少看起來擁有最好的基因。
就紅腹錦雞而言,進化的結果是雄性錦雞身上充滿了紅色、橙色、黃色、綠色、藍色和紫色。它頭上戴著金色的絲狀羽冠,脖子上繫著紅色底色和黑色線條的華麗“披肩”,後背是一件罕見的深綠色和藍色鑲邊的“鴛鴦大衣”,腰部繫著亮黃色的“圍裙”,尾巴深棕色的羽毛上有銀色或金色的斑點,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件鮮紅閃亮的“襯衫”,上面裝飾著整個臉頰、喉嚨、胸部和腹部都很精彩。這件華麗的雄性錦雞兒禮服主要是為“婚禮”準備的。
紅腹錦雞通常在四月進入“結婚期”。公雞的求愛禮儀是獨一無二的,包括跳舞,用“情歌”討好,炫耀羽毛衣服,偷拋媚眼。當雄性看到他喜歡的雌性時,他會用自己的低沈唧唧聲陪伴著雌性。他以快速的弧線或圓飛馳的方式繞著雌性跳舞。對雌雞示愛,暗裡卻在察言觀色。更重要的是,它會阻止雌雞逃跑。如果雌雞不表現出厭惡,雄雞就會站在雌雞面前唱一首“情歌”,這與通常的優美歌曲不同,這是性感的炫耀,也是煽情的刺激。如果這時雌雞還很平靜,雄雞就會炫耀它美麗的五顏六色的衣服和羽毛。
首先,他會炫耀自己的金色羽毛冠和墨綠色的大衣,使他華麗的羽毛向外蓬鬆,五顏六色的羽毛像扇子一樣遮住他的頭;然後他會豎起身體,把翅膀放低靠近雌性,抬起另一側的翅膀,露出五顏六色的腰部羽毛;使鮮豔美麗的尾羽像花朵一樣向雌雞綻放。雄雞不遺餘力地展示自己的羽毛,眯起眼睛,眯起瞳孔向雌雞傳達自己的感受,並偷看雌雞的反應。
雖然雌性錦雞兒只有一身適於躲藏的樸素羽毛,但在這個時候,她似乎是一位價值上百倍的公主。他們深知為求而固執的原則,常常顯得很拘謹甚至害羞。雄性錦雞兒為了贏得他的芳心,往往要花一兩個小時,千方百計地獻媚邀寵,直到母雞眼花繚亂,春心蕩漾,並發出羨慕的“嘶嘶”聲。
當然,為了保證求愛表演的順利進行,雄雞往往不得不激烈地搏鬥來趕走其他競爭者。在溫暖的春日裡,兩隻雄性錦雞兒跳躍搏鬥,宛如兩朵彩雲飄浮在低空,令人陶醉。
錦雞的求偶行為非常可愛,但居住在黔東南的苗族人更愛錦雞。他們因在重要活動中跳錦雞舞而得名。參加錦雞舞的姑娘們高高的發髻,戴著錦雞銀飾和繡花短裙。他們穿得像漂亮的錦雞。它們隨著蘆笙的節奏翩翩起舞,模仿錦雞兒的求偶行為,如錦雞兒覓食、嬉戲、飛翔等。它們的動作輕盈流暢,優雅自然,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。
孔雀開屏
在雞形目中,體型大、羽毛豔麗的雄性都是妻妾成群。紅腹錦雞,黑松雞、綠孔雀和黑松雞也不例外。
綠孔雀是兩種最常見的孔雀之一。它的成年體長約2米。雄性綠孔雀羽毛鮮豔,以綠、藍、紫褐色為主色調,常有銅金屬光澤。它頭上有一頂王冠,冠中央有一束藍紫色的羽毛,冠邊有一些綠松石綠的流蘇。在它的前面,淺藍色的羽毛呈魚鱗狀,像珍珠一樣散發出耀眼的光澤。雄孔雀最突出的特徵是它的華麗的尾屏,長達1米多。尾屏主要由覆蓋在尾部的羽毛組成。覆蓋的羽毛上有彩虹光澤的眼形斑點,非常搶眼,尤其是打開屏時。
人們觀看孔雀,當然,最想看到孔雀打開屏。那麼,孔雀什麼時候開屏?春暖花開的時節,孔雀開屏的次數最多。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?
結果表明,日照時長的變化是地球上最穩定的週期性變化,也是最可靠的生物節律信號系統。日照長度的變化對鳥類具有重要的生態效應,鳥類具有明顯的光週期現象。隨著春天陽光的增加,孔雀和大多數鳥類一樣,進入繁殖季節。雄孔雀的性腺分泌大量雄激素,刺激大腦和下丘腦。通過神經系統和體液的調節,孔雀開始炫耀自己的華麗求愛。
孔雀的叫聲不是很悅耳,雄孔雀往往只能發出“啊哦”的聲音,但在繁殖季節,它們常常像長號一樣高唱,宣告著美妙的求愛表演即將開始。它的尾巴會向著雌孔雀擺動和炫耀。當求愛表演達到高潮時,雄孔雀的尾羽顫動,尾羽上五顏六色的眼形斑點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整個過程就是孔雀開屏(順便說一句,當孔雀受到敵人的攻擊或驚嚇時,它也可能做出防禦反應來開屏)。
雄孔雀誇張的長尾雖然犧牲了一定的生存優勢,但卻獲得了巨大的繁殖優勢。美麗的尾羽不僅是性感的象徵,更是“不說謊的健康指標”。如果孔雀能找到最漂亮的雄性尾巴作為配偶,就可以保證孔雀後代能夠健康遺傳。
比武招親
比紅腹錦雞和綠孔雀分佈更為廣泛的黑琴雞,翅膀上有明顯的白色斑塊,全身覆蓋著黑色羽毛,具有藍綠色金屬光澤。它的羽毛長得很像西方的古琴,所以叫它“黑琴雞”。大多數雌雞的羽毛是棕色的,上面覆蓋著黑色的橫斑。翅膀上的白色斑點不像雄性那樣明顯,尾羽也不特別。
黑琴雞和其他松雞科的鳥類一樣,有著複雜的發情行為。求愛的方式不同。每年4月繁殖季節,雌雞都要“比武招親”。
黎明時分,黑琴雞成群結隊地來到森林中的空地或水坑旁的濕地。雌雞靜靜地站在田野的邊緣觀看,而雄雞則滿懷信心地走進田野的中心。他們頭上的王冠腫得通紅。十幾隻公雞頭尾相隨,圍著一群母雞打轉,爭相炫耀。每一隻公雞似乎都成竹在胸:低頭低聲歌唱,翅膀半開下垂,尾羽像豎琴,快步走著,搖著頭,在田野裡轉了幾圈;然後突然跳起來,拍打著翅膀,抬起尾巴,展露翅底和尾下平常難得一見的純白的羽毛。它們高聲歌唱,在求愛時發出一種特殊而高亢的“啊哈”聲,彷彿在向心愛的雌雞表明決心,更重要的是向競爭對手示威。
在比賽開始時,所有的公雞都勇敢地去冒險嘗試,否則它們就沒有機會交配。有時他們獨自戰鬥,有時成群結隊戰鬥。我看見到處都是塵土,羽毛飛揚,你來我去,形影不離,直打天地黑,頭斷血。在尋找配偶和打架的過程中,公雞互相追逐成一個圓圈。不戰敗就不離開向雌雞獻媚的競技場。
一場較量過後,勝利者便傲慢自大,“咕嚕,咕嚕”叫來,到外面悠閒滿足地找雌雞求婚。如果雌雞經不住誘惑和挑逗,便會與雄雞共享洞房花燭。這只母雞會為這個決定付出沈重的代價,因為它把自己巨大的投資託付給了一個不負責任的傢夥。將來,無論是築巢、孵化,還是孵卵,它都將不得不獨自承受,而那位花花公子卻又在向其他情人賣力地溜鬚拍馬、獻媚討好。
黑琴雞和父權制社會中的所有其他雄性一樣,只有少數的雄性妻妾成群,擁有其他雄性夢寐以求的交配特權。在雞的社會裡,如果一個雌雞能生下一個將來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孩子,她就會有更多的後代。因此,雌雞願意選擇一個看起來更“性感”的丈夫。只有當它選擇了這樣一個丈夫,它的基因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傳下去。
否則,可能沒有後代,其基因頻率將逐漸降低。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性選擇,性已經成為雄性最寶貴的品質。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孔雀、天堂鳥等雄鳥豔麗豔麗的羽毛過於奢華,幾乎累贅,而錦雞兒、紅耳冠鳥等雄鳥的豔麗豔麗羽毛可能就是這樣進化而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