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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改變歷史走向的大叛亂,引發了兩個文化巨人的恩怨情仇



發生在755年12月16日至763年2月17日的安史之亂不僅是唐代歷史由盛轉衰的轉折點,也可以說改變了歷史的走向。安史之亂讓唐王朝從一個大一統的王朝走向分裂,而其後宋朝雖然在經濟在超越了唐朝卻無法恢復唐朝的疆域,並且在與外族的戰爭中始終處於下風。明清雖然一度疆域遼闊,但是唐王朝開明包容的文化氛圍卻逐漸消失。因此,可以說安史之亂不僅是唐王朝走向衰落的轉折點,也可以說中國封建社會走向衰落的轉折點。而這場改變歷史走向的大叛亂中,也引發了一段文化史上的公案,引發兩個文化巨人之間鮮為人知的恩怨情仇。

杜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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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聖杜甫,唐朝詩人最傑出的代表,一生留下千餘首璀璨詩篇,真實記錄了唐王朝由盛轉衰的過程,其中的《三吏三別》被稱為“詩史”,更是古代詩歌中現實主義的巔峰之作。顏真卿,唐朝名臣、大書法家,有人甚至認為最能代表盛唐氣象就是李白的詩作與顏真卿的書法。他的《祭侄文稿》被譽為“天下第二行書”,由於現存王羲之的《蘭亭序》是摹本,因此這篇書法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第一行書。顏真卿與杜甫,這兩位文化史上的巨人,卻在安史之亂中有了交集,並且引發了一場恩怨情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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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真卿


這兩個人生活在同一時代,顏真卿比杜甫年長三歲,並且共居長安多年,可是從現存材料上沒有看到兩人有任何的交集。但是,兩人卻有共同的好友高適和岑參。杜甫與高適、岑參相識多年,曾經同次同遊,互贈詩文很多。而這兩人又與顏真卿是好友,當顏真卿出任平原守時,兩人都有詩相贈。高適在《奉寄平原顏太守》稱其“銀印垂腰下,天書在篋中。自承到官後,高枕揚清風”,岑參更是在《送顏平原》中盛讚他“易俗去猛虎,化人似馴鷗。蒼生已望君,黃霸(西漢名臣、歷仕武帝、昭帝、宣帝三朝,號稱漢興以來治民第一,位終丞相)寧久留”。從詩篇中,可見其交情非淺。最重要的是,杜甫在《飲中八仙歌》中所描寫的那位“脫帽露頂王公前,揮毫落紙如雲煙”的“草聖”張旭,就是顏真卿的老師。杜甫如此傳神的描寫,看來對張旭很熟悉,但如何會與其愛徒顏真卿沒有絲毫交往呢?


有人認為,這有種種原因——兩人性格不合,杜甫是典型的文人,性情有散漫的一面;顏真卿則是典型的儒生,克己服禮。兩人地位也不同,杜甫幾次考試落第,困頓長安;顏真卿當時雖然也不能說仕途得意,也曾經數次被貶出京,但25歲就高中進士,又出身名門,自然看不上杜甫。杜甫當時主要的生活是“朝扣富兒門,暮隨肥馬塵;顏真卿官位不高,又不以文才著名,杜甫自然沒有結識他的必要。可是誰也沒想到,那場改變歷史走向的叛亂,竟然讓兩人有了交集。


“會杜甫論房管詞意迂慢,帝令(韋)陟與崔光遠、顏真卿按之。陟奏甫言雖狂,不失諫臣體,帝由是疏之。”——《新唐書·韋陟傳》公元757年,杜甫逃出陷於叛軍之手的長安,投奔在鳳翔的唐肅宗。杜甫“麻鞋見天子,衣袖露兩肘”,也令肅宗感動,5月16日被授為左拾遺。不久,志大才疏的丞相房管在陳濤斜大敗於叛軍,他因為替房管辯護而觸怒天子,負責審訊他的,就是御史大夫韋陟與崔光遠、顏真卿。韋陟為營救杜甫,不惜觸怒天子,最終未能拜相。顏真卿對於這位朋友的朋友是什麼態度,史書上沒有記載,但是《新唐書》上載“方朝廷草昧不暇給,而真卿繩治如平日”,一如既往地嚴格履行法律。在他的《祭侄文稿》中更是痛斥“賊臣不救,孤城圍逼”,導致其兄長一家“父陷子死,巢傾卵覆”。顏氏一門在安史之亂中有30餘人遇害,國仇家恨,他不僅會對叛軍有著徹骨之恨,對於房管這樣他認為誤國的大臣也會痛恨,是否也會將這種仇恨轉移至杜甫身上呢?或者,他也可能稟承皇帝意旨,想置杜甫於死地。但是,由於韋陟以及宰相張鎬的營救,杜甫最終只是被貶官,但這兩人之間的這段恩怨情仇就此結下了。

祭侄文稿


此後,兩人雖然再無交往,但是杜甫還是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顏真卿的批評。其集中就體現在他的《李潮八分小篆歌》中所說的“書貴瘦硬方通神”。這一方面反映了他自己對書法藝術方面的審美觀點,另一方面也是對厚重豐腴的顏體書法的一種批判。這種說法,對於後世評價顏真卿書法還是有一定影響的。南唐後主李煜在《書論》中“顏真卿得其(王羲之)筋而失於粗魯”,甚至貶顏真卿書法“有楷法無佳處,正如叉手並腳田舍漢耳”,宋米芾認為顏真卿“真(楷書)便人俗品”,都有著杜甫評價的影子。對此評價,蘇東坡也表現了不滿“杜陵評書貴瘦硬,此論未公吾不憑。短長肥瘦各有態,玉環飛燕誰敢憎”(《孫莘老求墨妙亭詩》) 。有人從當時唐朝書法從瘦硬轉向肥厚的環境出發,認為杜甫是對當時環境的批判。但是,如此絕對化的評價,應當摻雜了詩人的個人情感。而杜甫也就通過這句詩,將兩人的恩怨情仇埋了進去。

南唐後主李煜


770年,杜甫在漂泊中悲慘地死去了。14年後,在奸臣的陷害下,顏真卿落入叛賊之手,慷慨成仁。兩人都以自己的方式,走完了跌宕起伏的人生歷程。我想,如果不是這場叛亂,兩人的人生或許會有交集,但不會是以這種形式實現。或許,他們可以通過共同的好友,有著更深的交往,從而對彼此有著更深的理解,也就會做出更為客觀的評價。他在《李潮八分小篆歌》也曾批評張旭“吳郡張顛誇草書,草書非古空雄壯”,但是在《飲中八仙歌中》依然大書“張旭三杯草聖傳”。只是,歷史不能假設。或許正如這首詩中所寫的不同人物,每個人都有著自己不同的人生軌跡,但通過飲酒,通過杜甫的詩,他們成了一個文化現象。


最後有一點必須指出,無論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,這兩位文化巨人的成就永遠不會被貶低,不會被遺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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